江云娆走后,婵娟走了过来将瓷碗放在小宫女的托盘上:“都下去吧。”
魏婉莹冷道:“慎嫔看起来不想为本宫做事了。”
婵娟笑了笑:“慎嫔位份低,江家又不算什么高门世家,安能跟皇后娘娘与魏家比呢?您只要施压,她照样得听从。”
魏婉莹点了点头:“除了她,咱们也该扶持扶持其余的嫔妃了,就看看谁可以入了的皇上的眼。”
事后,她又命人送来这几月的彤史翻看了看,才发现自江云娆侍寝后,裴琰就未在召幸过其余人了。
这事儿,倒是从前不曾出现过的。
天元宫。
裴琰批阅完奏章按了按太阳穴,眸底有些厌烦的道:“皇后又命人送彤史去看了?”
福康公公勾着腰:“回皇上的话,是。”
裴琰不喜魏婉莹彤史,虽然这的确也是皇后的权力,但作为皇帝来说,魏婉莹这样有些窥视自己的床帏之事,故而心生厌烦。
福康公公看着时间差不多了,按照寻常惯例,是要问问侍寝一事了。
但是瞧裴琰的样子,似乎没那意思的样子,所以就在等等再开口。
裴琰忽而发问:“福康,你说慎嫔作为朕的妃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思?”
福康公公凭借多年伺候皇帝,熟悉宫闱个档子事儿的经验,他滴溜溜的脑子一转,裴琰这话本身是不好回答的,很容易惹了皇帝不快。
所以他谨慎的道:“慎嫔娘娘作为皇上的嫔妃,是个恪尽职守的好妃子,奴才也挑不出来刺儿。”
裴琰转身看着他,狭长丹凤眼有些黯淡:“朕有很多恪尽职守的妃子,多她一个不多,少她一个不少。”
福康公公脑子转得更快了,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,皇帝到底要说什么,他有些抓狂。
“依奴才所见,娘娘与娘娘之间是有所不同的。
就好比慎嫔娘娘,会逗得皇上脸上有笑容,其余的娘娘会吟诗作对、会鉴赏字画,就看皇上钟意什么了。”
裴琰:“去叫慎嫔过来。”
裴琰没有在福康公公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,因为他都不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,自然不懂这男女之间的事情。
福康公公应声派人去接人了,回来的时候又说了一句:
“皇上可是觉得慎嫔娘娘对皇上很好,就是少了些什么?”
裴琰的御案上摆了一张宣纸,他笔走龙蛇,仅仅是几笔就将江云娆的模样特点给勾勒了出来,
那娇软纯澈的笑意跃然纸上,随后又将宣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。
“罢了,这也不重要。”他应了一句。
福康公公在裴琰身边这几年,岂会不知道他话里有话。
这分明就是想知道嘛,皇帝居然在乎一个嫔妃对他的心思了,太神奇了,这自打登基以来皇帝就没在意过这些。
宠冠后宫的宁贵妃那边,皇帝都从未这般问过,这很显然皇帝是从心底在意慎嫔的。
人与人之间有着一种奇妙的磁场感应,一个人在行为上付出对你好是一方面,但一个人打心底的在意另一个人,那又是一种感觉。
福康公公:“那……皇上是看到慎嫔娘娘紧张皇上一回吗?”
裴琰似乎被这句话给愉悦到,浓眉轻轻微挑:“朕闲来无事,看看就看看。”
福康公公笑着:“那这奴才会啊,奴才不当值的时候喜欢看话本子,这些招数奴才多得很。”
他年过半百,看过的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。
裴琰年少登基,清冷孤寂的新帝,他站在高处太冷了,这还是第一次想要从高台走下来看看人间的模样。
裴琰:“说来听听,朕不一定会用。”